编者按
2023年4月8日,2023上海管理科学论坛首场分论坛成功举行。来自上海交通大学、上海工程技术大学、上海理工大学和浙江工业大学的重磅嘉宾围绕“不确定环境下的管理”作了专题演讲。经论坛授权,《上海管理科学》期刊公众号本期分享的上海工程技术大学管理学院叶欣梁教授的观点,有删节。
众所周知,产业融合是社会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对产业链延伸、产业结构重塑及优化具有重要意义。工业4.0以来,新一代信息技术通过与实体经济为主体的传统产业的渗透融合(Kitsios & Kamariotou, 2021),推动着传统产业向数字化、智慧化方向转型升级。我国正在积极响应数字革命,充分发挥数字经济优势。《“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明确提出要以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为主线,赋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培育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就旅游业而言,国务院发布《“十四五”旅游业发展规划》明确指出要充分运用互联网思维、借助互联网技术平台、搭建互联网服务快车,为旅游业创活力、开新路。在全球疫情防控期间,“云旅游”的主动出击以及景区的“智慧防疫”等,加速了互联网与旅游业的融合,使之成为“数字经济+传统行业”的创新先锋。因此,传统旅游产业与数字经济融合发展必将是大势所趋,探究其融合发展对旅游业数字化转型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现阶段,“数字化+旅游”落地实施已产生巨大落差,一面是“一机游”遍地开花,另一面是“重面子、轻实效”等问题层出不穷。因此,准确识别出中国各省份数字经济与旅游业的融合发展现状是很有必要的。进而进一步回答以下三个问题:第一,各省份数字经济和旅游业的发展水平以及相对优劣势如何?第二,数字经济与旅游业耦合协调度的时空特征如何?第三,不同地理位置、不同资源禀赋地区的耦合协调度及演化路径是否存在异质性?
以往旅游产业的研究逐渐细化与成熟,涉及旅游业与文化产业、体育产业与医疗产业的融合。还有一部分研究集中在信息技术与旅游业的互动关系上,并没有从更宏观的视角关注数字经济与旅游业的发展协调性,同时缺乏从时空双维度评估产业耦合协调的演变特征。
我们首先《中国统计年鉴》、《中国旅游统计年鉴》、《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中国电子信息产业统计年鉴》、各省统计年鉴、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以及全国科技经费统计公报中选取构建了旅游业和数字经济的评价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我们通过熵值法测算数字经济与旅游业的发展水平;通过耦合协调模型测度数字经济与旅游产业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通过空间自相关分析探究两产业耦合协调的空间聚集特征。
表1. 旅游业和数字经济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通过研究数字经济和旅游业发展水平的时序演变特征(图1和图2),我们发现:旅游业的发展呈现波动上升趋势,极易受到金融危机和疫情等因素的约束。数字经济的发展水平增长率前期平均可达13%,后期增长率有所放缓,仅为前期的一半左右。
图1. 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时序演变
图2. 旅游业发展水平的时序演变
就数字经济和旅游业综合发展水平空间格局特征而言,如图2所示,空间上均呈现东——中——东北——西北逐级递减的格局。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的地域差距正在逐渐扩大,而旅游业正好相反。从2006年到2020年,我国数字产业与旅游业的相对优劣势发生了逆转。
图3. 中国数字经济和旅游业综合发展水平空间格局特征
就耦合协调度的时序演变特征而言,2006-2020年各省份的耦合协调度逐年提高,年平均增长率为3.4%;2016-2020年,年平均增长率仅为1.7%。北京、广东、浙江、江苏一直保持领先水平;2006-2011年间,山东省耦合协调度年平均增长率是全国的三倍,这得益于当时将旅游业作为“转方式调结构的先行产业”的战略政策,以及数字技术研发的突破。
图4. 各省份耦合协调度的时序演变特征
就空间分布特征而言,整体协调度水平有所上升,低耦合等级区连片式分布,高耦合等级区呈散点式分布。根据各省数字经济和旅游业相对发展水平,可划分三种耦合协调发展类型:旅游领先型(Ⅰ区)、发展同步型(Ⅱ区)和旅游业滞后型(Ⅲ区)。如图5所示,就东部地区省份而言,耦合协调路径的横向迁移大于纵向迁移,说明近几年数字经济发展快于旅游业发展。从发展类型上来看,演化路径集中于Ⅰ区向Ⅱ区的跨区迁移,并具备向Ⅲ区延伸的明显趋势。从2016年到2020年的发展路径来看,广东、江苏和天津旅游业受到疫情的创伤最为严重。
图5. 东部省份耦合协调类型时空演化路径
就西部地区省份而言,耦合协调路径的横向迁移与纵向迁移距离一致,说明近几年数字经济与旅游业呈平衡发展态势。从发展类型上来看,演化路径集中于Ⅰ、Ⅱ区的内部迁移和跨区迁移,仅青海涉及到第Ⅲ区。观察2016-2020年发展走势(图7),可看出疫情对陕西旅游业造成了较为严重的影响。
图6. 中部和东北部省份耦合协调类型时空演化路径
耦合协调路径主要往斜上方移动,横向迁移距离与纵向迁移距离较为一致。演化路径集中于Ⅰ区向Ⅱ区的跨区迁移,以及Ⅱ区的内部迁移,仅中部的山西和东北部的黑龙江涉及到第Ⅲ区。再结合2019年数据,说明疫情对中部和东北部旅游业产生了不小影响,如图6所示。
图7. 西部省份耦合协调类型时空演化路径
我们得出的主要研究结论有:两产业综合发展水平总体呈上升趋势,且增速逐渐放缓,空间上呈现东——中——东北——西逐级递减的格局;旅游业发展的整体地域差距缩小,数字经济发展地域差距扩大,东西部之间表现较为明显。我国30个省市的数字经济和旅游业耦合协调度逐年提升,但提升速度逐渐缓慢,且整体协调水平较低,还处于中间过渡期,东部地区省份的耦合协调度一直处于领先水平,其中山东的增长率最高。研究期内,耦合协调等级在严重失调和中级协调的范围内变动,主要是从中度失调向濒临失调转变,并逐步向勉强协调晋升。中级协调的省份仅有广东,勉强协调和初级协调的省份多呈散点状分布,严重失调省份以宁夏最为典型。在空间集聚上,具有显著的正向全局自相关性,且相关性不断增强;局部空间相关类型以“高—高”为主,且“低—低”聚集区在减少。各省市耦合协调演化路径呈现差异化特征,迁移路径主要集中在Ⅰ区和Ⅱ区,东部地区有往Ⅲ区外延的明显趋势。从2016-2020年迁移路径来看,各分区旅游业受疫情影响程度不同,东部和东北部地区受影响程度明显大于西部和中部,其中广东旅游业受疫情创伤最大,重庆旅游业受创最小。
最后我们提出的政策建议如下:对于Ⅰ区省市,一方面加大设施建设、资金人才支持等支撑性资源,另一方面,通过数字技术需求触发机制,联合促使耦合协调中数字经济发展维度出现正向跃迁,特别处于新冠疫情防控阶段,互联网的应用发展更加能够满足防疫需求;对于Ⅲ区省市,应充分利用数字经济优势,赋予传统旅游业新动能,助推旅游结构调整和改善旅游业发展,实现耦合协调状态的正向跃迁;空间上“高——高”“高——低”和“低——高”聚集的省市,应加强“产业示范”和“知识外溢”效应,避免低协调在产业推进的过程中出现沉没成本,缩小地区之间的协调度差距(Zhao et al., 2020)。对于空间上呈现“低—低”聚集的省市,要想打破困境,可采用“外联内延”(Wang et al., 2020)方式进行发展,外联即争取与高协调区域进行战略合作,内延即发挥数字经济的发展联动性,延伸到整个旅游产业链,推动融合发展。
作者简介:
叶欣梁,上海工程技术大学管理学院教授、副院长,上海国际邮轮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中国交通运输协会邮轮游艇分会副秘书长,研究方向:邮轮旅游、旅游风险评价及旅游标准化。